第460章愚忠
临近年末,高澄也终于抵达江南之行的最后一站,湘州。
长沙城外,小高王望着巍峨的城墙,百感交集。
这片土地,对于高澄这个身份来说,算是初来乍到,但在另一时空,却是他读书、奋斗的第二故乡。
斛律光见他陷入遐想,并不明白高澄此时心中的惆怅,却还是肃立在一旁,没有打断他的思绪。
许久,高澄才收回了心神,长叹道:
“入城吧。”
马车缓缓而行,路面平整,并不颠簸。
高澄坐在车厢里,闭目回忆着另一时空的人与事。
道旁两侧有弓弩射向马车,许多人在大喊;
“杀高贼!诛独夫!”
马车已经停下,高澄皱起了眉,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独夫。
车驾出行,百姓围观,治安本就难以管理,湘州是江南之行的最后一站,假使是有心复国的梁人,必然在此孤注一掷,其余与高澄有怨恨之人,也可能冒充梁人,打着复国的名义,行刺王杀驾之事。
小高王在长沙期间,仅仅是安抚士族,与官员宴饮,并未考察民情。
进得正厅,让其余人自行安置,高澄又与斛律光商讨起攻略楚州一事。
随驾的萧妙淽有心劝说高澄莫要牵连太广,但也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反而会害了洛阳萧氏一众人的性命,便也作罢,选择了袖手旁观。
在此期间,斛律光搜出许多来历可疑之人,顺藤摸瓜,也弄清楚了果然是那群妄想复国之人主持了此前的刺杀案。
但也只是疑惑而已,车厢外的纷扰并不能影响不到他,随着一声声惨叫声响起,喊杀声也越来越弱,到头来不过又是一次失败的刺杀而已。
高澄与斛律光执手感慨道。
出得正厅,高洋、高演面色如常,他们心底清楚,这事本就与自己无关,也不害怕追查。
昭德七年(554年)正月初九,高澄终于启程北上,渡过长江来到郢州州治江陵。
他高澄吞下去的东西,什么时候吐出来过,真要归还产业,引得人人效仿,齐朝这么大的摊子该怎么维持。
薛修义曾是高敖曹的狱友,一起被尔朱荣随身关押,高欢任晋州刺史时,就与之有过联络,如今已经是七十八岁的高龄。
不过斛律光此时心气正高,得知高澄将拨付他五万战兵,也承诺,若是宇文泰沿长江东出,则必破其主力,若宇文泰由云贵支援南陈,即拔楚州以献高澄。
送走了斛律光,高澄命人带来高洋、高演,沉声问道:
高澄落脚的地方是北梁宫城,即萧纶以前的邵陵王府,在称帝后,又扩建了一圈。
萧家自己都放弃了江山社稷,这群南梁遗民还想着复国,高澄没有嘲笑他们的愚忠,可下起手来却毫不手软,尽数沉了湘江喂鱼。
掌权二十多年,又怎么少得了仇人,那些被他打压的士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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