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绷带已染了血,她看着那血,不知所措,半晌,用手巾蘸了水一点一点擦拭自己的身体。
此时已是夏季,塞上日头大,气候燥热,若不擦洗,会全身黏腻,难以入睡。
她擦洗完毕,又慢吞吞穿上方询找出的衣裳,很大,并不合身,显然这是方询的衣物。
方询进来时,秋夕依旧收拾好了一切,坐在几前。
方询拎起她,将她放在床榻上,掀起被子将她盖好:“睡吧。”
“你呢?”秋夕转眸问他。
想起方才帐外那人阴沉似修罗般的脸,方询苦笑一声:“我?我守在帐外便可。”
秋夕拉住了他的袖子,低垂着眼:“谢谢你。”
重大的恩情,诸如救命之恩、收留之恩,女子只有在无以为报时才会向对方抱歉又愧疚地说“谢谢”。
否则便该是涌泉相报,便该是以身相许,厮守到老,用一生去报答恩情。
方询感到胸中闷痛,他抽离自己的袖子:“你从不曾对皇上说过谢谢吧?”
秋夕愣了一下,皇帝救过她多次性命,她似乎从未对他说过“谢谢”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方询留下这句之后,便离开了。
秋夕困极,很快熟睡过去。
夜半,她感到有人为她脱了衣衫,为她上药、重新缠了绷带。
那人的手伸到她的胸前,将她搂在怀中,胸膛贴着她的脊背,紧紧靠着她入睡。
睡梦中,秋夕无意识地去抓那只手,抓住之后,便感到心中有了着落,睡得越发安稳。
第二日她睁眼,榻上只她一人,她探头看了看自己昨日映着血迹的绷带,眼眸睁大。
如今她缠的这个,洁白干净,没有丝毫血渍污浊。
会、会是谁?是他么?
方询端着早膳进来,还为她端了一碗浓黑的药汁。
秋夕此时已经梳洗干净,蹙眉:“这是什么?”
“你身上的伤,只外擦还不够,需要内调。”方询开口。
秋夕一顿:“你怎知我身上有伤?昨夜……”
“你面色不好,我便有所怀疑,昨夜请了一名塞上的女医为你换了药。”方询淡淡开口,开始摆放碗筷。
原来如此,看来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。
秋夕在几前落座,用着早膳。
方询端来的不是中原的膳食,而是塞上的马奶与青稞饼,秋夕不曾吃过,有些稀奇。
“多吃些。”方询道。
味道有些奇怪,马奶过于腥臊,青稞饼又过于粗糙,秋夕吃得并不习惯,她蹙眉看了一眼一口不曾用膳的方询:“你为何不吃?”
“我吃过了。”方询回答。
“哦。”
空气安静了片刻。
“昨日你们的那一仗打得还顺利么?”秋夕问。
“小规模战役而已,平复骚乱。”方询不以为意。
“皇上对你极为信任,不知你可否为我探听一下皇上前夜去了棉齐之后有何收获?”秋夕忍不住道。
她太想知晓皇帝有没有见到红衣男子,有没有见到昭儿了。
“我是服从皇上命令的,不会过问皇上私事的。”方询即刻答道,“既然前夜皇上只一人前去棉齐,便说明皇上并不希望他的行踪被人知晓,更不希望被人知晓他出去做了什么。”
秋夕愣怔着,又微微点了点头,不再开口,继续嚼着难以下咽的青稞饼。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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