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愈发苍白,毫无血色,眼睛下积着浓青,形销骨立。
竟像短短几月,便被偷走全部生机。
饶是如此,这位起义军出身的开国皇帝,意志力犹如坚铁铸成,仍能强打精神,向业尘子身后的布衣道士笑笑“容与君请见谅,恕我暂时无法与你见礼。”
他撑坐起身,手腕过于瘦削,袖袍滑落,露出一道显眼的天生胎记。
浅黑色月牙图案。
云倏不皂的眼眸滞在那道诡异的胎记上,元征注意到他目光,也大大方方,并不遮掩。
只一瞬,云倏淡淡收回视线,向他端正一揖“见过陛下。”
这一揖,反倒叫元征一怔,好半晌才反应过来。
实在不怪他大惊小怪,见过这么多玄门高人,哪怕是他亲封的国师业尘子,也没给他这么端端正正地行过礼。
修道之人对俗世皇权多嗤之以鼻,他本就草莽出身,自然从未介怀。听业尘子说了多次的玄门第一人,朝他这么一拜,着实把他拜懵了。
“”他回神,笑着摇头,“容与君不必这般多礼。”
云倏淡淡点头。
也不知他老人家到底点的什么头。
废话少叙,云倏与业尘子在椅子上入座,直入正题。
两侧侍从送来软垫叫皇帝撑着,元征向后略靠,在客人面前稍稍放松病体,语调缓慢,叙说这几个月来他的遭遇。
怀陵在西门近郊。
西门荒凉,入夜土路上人迹罕见,隐隐有几声狗吠,草丛里闪着点点萤火。
拨开草丛再往里走,才能寻到另一条隐在林子里的小径,衣轻飏独自提着灯笼走了一会儿,瞧见面前出现台阶。
再抬头,出现一片汉白玉石铺成的平地,占地不小,但比起一般帝王陵寝还是差了些规格。
毕竟这本就是长平帝为沈贵妃建的陵寝,虽然建的时候为贵妃逾了制,但还是比不上帝王的规格。
魏是北狄南下建立的王朝,他娘却是汉人,得了他爹一世的喜欢,却得不了后位。不建帝陵是为了省银子赈灾,先建贵妃陵,却是为了向后来人表态。
怀陵规格虽小,胜在仍新,并不破败,刚建好有五年,石板间钻出丛丛野草,有的齐人膝盖高,却并不过分荒凉。
倒是个僻静安宁的归宿。
边上有块石碑,刻着“怀陵”两个大字,据说是前朝老臣,如今大周的殿阁学士的手笔。
衣轻飏抚着那两个字。
慈仁无为曰怀。
新帝给起的这名字很应景。性格仁慈,却没什么能力,足以概括进他皇帝爹的一生。足以守成,却不足以守乱世江山。
大小三灾,让凡间乱了这千年,短折王朝数不胜数,魏传了三代已是不易。
天道不仁,冷眼睥睨这苍生。
在这片土地上,谁都不易。
陵寝的封土一侧有个小机关,衣轻飏按余西河曾讲的按下,封土缓缓出现一道狭窄的小口,刚好足够一人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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