式样倒也普通,既不显寒素也不招摇,是除丧礼外任何场合都能配戴的首饰。
但她清楚卫宴会送的,决不仅仅是一支发钗。“方才说将表妹供出去,不过是作最坏的打算罢了,”卫宴拿起玉钗,“但请表妹明白,我不是随意要人命的人,这支雀钗就是我的诚意。”
卫宴轻轻一拨镶嵌在白玉上的金珠,玉雀的头部便打开一丝缝隙,接着便有一根极细的银针,被缓缓推了出来。
针尖泛着青蓝色,是淬过毒的样子。
须臾,丫鬟抓来一只老鼠,卫宴将针推入,本来活蹦乱跳的老鼠顷刻间倒地,连细微的挣扎都没有,立时丧命了。
饶是顾言皎前世趟过许多混水,见识过种种毒药,对眼前这般迅速又安静的剧毒还是大感惊异。
卫宴再次拨动金珠,待银针归位封好,才将雀钗递到顾言皎手中。
“这就是我的诚意,表妹可以用它自保,也可以用它来……杀我。”他的眼中不含畏惧,只静静凝视着她。
“表兄说笑了,我怎会杀你?”顾言皎接过雀钗,摇摇头道:“我若杀你,你身边这些人能让我活着出竹林吗?”
但她还是接受了这番诚意。他保留她的婢女购买青茯的凭据,她收下这支能致他于死地的雀钗,他们在试探中交换了底线。
她笑了笑,随即正色道:“多谢表兄这番诚意。”她现下虽不需这毒物,可活在群敌环伺的顾府,保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。
相较药铺那些毒性不强、大量购买需凭郎中药方的药物,和那些打点下人的珠宝碎银,卫宴所赠送的是她更需要的东西。
“不知表兄需要我做什么?”她有些好奇,以卫宴的财力和身份,私下请御医都是可行的,而就她本人所知,她并不认识什么高明的医生。
“你还记得长公主的养女、前祭司的女儿李小姐吧?”卫宴看着她道:“她对你不错,而且身体不好。”
顾言皎神色一凝,愕然的涟漪缓缓荡开:“表兄监视我多久了?”她与李怀柔的相遇,少说也过去一个月了。
“请见谅,我总要充分观察一个人,才敢把事情交给她。”卫宴倒不觉得良心有亏:“表妹不也是在我给出雀钗后,才答应替我办事的吗?彼此彼此罢了。”
“不错,”顾言皎一笑,遂将不快略过:“表兄需要李小姐的郎中?”
“但不是对外的那位。”卫宴倾了倾身体。
“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。”顾言皎发现和卫宴谈话就像掘宝,总能掘出些她先前不了解、如今又想了解的事情。
“对外给李小姐治病的是姚御医,但李小姐不喝他的药,而是私下请一位叫苏澈的郎中来治。”卫宴说得详细了些。
顾言皎着实吃了一惊,为什么李怀柔放着宫里的御医不用,而用民间郎中?此事似乎不仅仅是医术的问题,难道李怀柔不信任皇室?
她记得李怀柔前世早早病亡,现在想来,她不敢确定其中有没有蹊跷了。
“你知道什么?”她不禁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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